第(2/3)页 ——他试图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躯离,理智拽住名叫“冷静”的弦,一遍遍进行着自我游说:怎么会,若楠怎么会惧怕他呢? 明明他们同生死共患难,一起改良蜡染、智斗二叔,协力将摇摇欲坠的木染布坊扶上正轨……虽然算不上心心相印,但苏之钰一直认定两人这叫携手并肩。 可若楠怎么会逃避自己了呢? 他想不出答案,思绪拧成一团乱麻,少年的眼睛紧紧盯住远去的少女。 他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明白,但她的落荒而逃终究是让他心生不忍。 其实是很纤弱瘦小的姑娘,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就不要去逼她了吧。 苏之钰俊美的脸上泛起一个自嘲的微笑,少年又在小径上站了一会,然后轻轻摇头,拂袖走了。 晚风吹过,落红满径。 天色更晚了。 红枫打着旋儿飘落,在院中堆积了薄薄一片,院落的主人还未归来,负责洒扫的小丫头蜷在廊下,偷偷打着盹。 有道是春困秋乏,说的正是她。秋日里本就惫懒,方才又吃得饱饱的,就格外渴睡。 院前的小厅里亮起灯火,两名胡须花白的老人正在对弈。管家生性谨慎,习惯长考,下得很慢,作为对手的丁伯也不催促,只偶尔眯着眼睛,凑近了棋盘,再三确认对方的路数。 有细碎的足音从小路尽头响起。管家年纪轻一些,耳目也更灵敏,早早就掷了棋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去:“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这一路可还顺利?”管家不动声色地打量杜若楠的神情,小心地摸索着对方的喜怒,“方才我叫了几名家丁去路上寻大小姐,不想您却早回来一步,许是路上走岔了。” 杜若楠站定,笑容清浅,语气和缓:“是我来得迟,让福伯忧心了。从咱家到林府不过几步路,怎么走都极便宜。只是那林小姐设宴相请,我也就陪着喝了几盅,并非什么大事。” “那就好那就好。”管家满脸堆笑,心底一块巨石落地。 原本他也是想着,自家小姐可是去县令府上送货,哪里有不长眼的敢冒犯小姐,可老丁偏偏放心不下,非要在这里等着。老丁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搞得自己也跟着七上八下,便在这里一边下棋一边坐等。 可他们两个糟老头子,等在自家小姐闺房前,也不成个样子。想到这里,管家心中对丁伯都生出一点埋怨。 然而丁伯却全然不察,老人身形佝偻,被夜风吹得肢体有些僵冷,他跟在管家身后站起,略有些颤巍地走到杜若楠跟前:“小姐回来便好,原本这种事,本该交由我们做下人的。咱们阮县虽说是民风不错,您又带了家丁,但一想到您是去那县衙,老奴心里总觉得不大放心。” 杜若楠心中一暖。 丁伯说话缓慢,几乎是一字一顿,花白的胡子被风吹成乱蓬:“许是我多虑了,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总是忍不住想东想西,还望小姐不要见怪。”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