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济南 南阳 松山-《顺明》


    第(2/3)页

    说的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狠狠地将酒杯摔在地方,喝道:

    “既然靠不上别人,那李某一切自为,到时候神洲倾覆,李某一力当之,天下人不为,李某一人为之!”

    这话说完,李孟现酒杯还握在手上,朝着桌子上一放,用力过大,酒杯居然粉碎,李孟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的确是喝的有些多,为将最不应该出现的就是这种精神状态,方才说的已经是足够的多,李孟略有些踉跄的走到门边,推开了屋门。

    孙传庭已经是哑口无言,本来他想泄些怨气,谁想到却被李孟一句句的顶了回来,但听了之后,心中不怒,却只有惊,眼下大明地局面,还真就是和李孟所说地差不多,为什么剿贼抗虏屡屡不顺,还不是因为,彼此牵制,朝堂上地方上的政争也被扯到了战事之中。

    卢象升之死,孙传庭下狱都不是因为战事,而是因为这内斗,孙传庭想了想,终究是没有想出来反驳地话语,禁不住苦笑了一声,低声说道:

    “闯贼势大不可制,若真是有哪一天,你说这些又有何用?”

    李孟转过头,已经是恢复了几分冷静,慢慢的说道:

    “若是闯贼坐了天下,不过是朝代更替,终究是我华夏衣冠,怕的是那鞑虏入关,多这传承的国器,到那时候,才真是天下倾覆,人为禽兽之食,那才是人间不如鬼域!”

    “鞑虏吗?兵丁至多十万余众,可这流贼现下已近百万……

    孙传庭的声音逐渐的放低,他这句话李孟没有听清楚。不过李孟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深深地作揖,开口肃声说道:

    “孙先生,不为这朝廷,不为他一家的传承,为了这华夏几千年礼器衣冠。为了这天下间无辜地万民,让他们不至于受那天下倾覆之苦难,尽我等之力。尽可能的扭转乾坤,孙先生,请出来帮我!”

    不为这朝廷,不为他一家的传承,这话在孙传庭耳中如同雷鸣一般,自己忠君报国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天下万民不至于生灵涂炭,过太平日子……。可李孟这话太过不合理礼法伦常,一时间他竟然无法回答。

    外面冷风一吹,李孟的酒劲已经散去,深揖的同时,两眼盯着孙传庭,等待这位孙先生地答复。

    这次饮酒,本来是孙传庭想要宣泄自己的怒气和感慨,谁想到却是李孟在这里直抒胸臆,明明说的都是大逆不道地事情。可孙传庭却现自己找不到理由来反驳,说话也不那么理直气壮。

    自从被李孟掳掠到山东来,李孟没有挑明用意,孙传庭自然也不会说破,双方就这么心照不宣,但今日间李孟突然明说了出来。

    孙传庭知道李孟是要招揽,他也是打算好了如何回应-斩钉截铁的拒绝就是,谁想到事到临头。却现自己心中并不是那么坚持。而今天下间如此的模样,在诏狱中自然是什么事情也做不得。在这李孟的山东,反倒是大有可为。

    每次改朝换代,都是极为巨大的灾难,而这些仇视士子文人的流贼得了天下,肯定是灾难,华夏的礼仪诗书,岂不是全要被他们丢弃到一旁,若是鞑虏成了气候呢,那结果更不能想象。

    或许……孙传庭迟疑了半天,才涩声的开口说道:

    “李大人,老夫醉了,难免失礼,今日就不送大人了。”

    李孟直起身来,点点头,淡然说道:

    “不着急,今日李某所说地,孙先生在醒酒之后仔细想想,若是对这天下大难降临袖手旁观,那不必多说,若是想要做些什么,不是李某夸口,这天下间也只有山东一处,先生可大展身手,告辞了。”

    又是一抱拳,李孟转身走出了屋门,方才他的语气虽然是淡然,却有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味在,孙传庭手中把玩着酒杯,盯着李孟大步走去的背影,嘴里低声念叨着:

    “何去何从……何去何从……”

    李孟走出院子,几名亲兵却进屋子看了看,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行礼退下,自有人来收拾这。

    方才那些话,李孟也是说的气血翻涌,激动以及,走出院子的时候这才感觉有些迷糊,显然是这酒劲并没有完全的散去,脚步虚浮,身子斜了下,边上的亲兵连忙过来搀扶,李孟却已经是稳住了,开口低声说道:

    “不妨事,打盆冷水过来,洗洗就好。”

    这名得了吩咐的亲兵急忙地跑去,李孟站在那里缓缓的调整呼吸,对身边的另一名亲兵说道:

    “记下来,今后凡我批示的文卷文书,除特别注明之外,都抄录一份给孙先生送来,孙先生若说了什么,或是写了什么,都记录下来,转给周扬和宁乾贵,以及内宅各一份。”

    跟着李孟的亲兵,除却提供护卫作战的精锐战士之外,也有书办出身的亲随,这些人类似于武装参谋,随时记录李孟的命令,并且在第一时间内出去。

    方才和孙传庭地一番对谈,李孟心里有数,最起码这孙传庭地态度已经是变了,几个月前虽然和气,却拒人千里,这次虽然是争吵激动,但却明显是态度松动。

    现在胶州营文武都是缺这种高层的人才,眼下地盘已经是缓慢但很稳定地向外扩张,地盘越来越大,兵马越来越多,但真正能把事情管起来的人,少之又少,方面之才有几个,但总领全局的没有。

    刘福来可以算是一个,可年龄不饶人,这时候。当日间老太监下令把孙传庭从诏狱救出的动作,就显得特别有远见。

    闯军几十万众南阳府和汝宁府活动一个多月之后。湖广和南直隶的兵马都是准备出动,闯军反倒是退回了河南府,在洛阳以北地陕州和灵宝山区休整,这个动向在旁人看来是闯军不敢和官兵交战。

    但在明眼人的眼中,闯军地举动却是比从前理智了很多。在从前的闯军就是一股势大的流贼,行动丝毫没有什么理性,完全是任性而为。官军却可以从容调度,集中力量或是在闯营疲惫的时候截击。

    可现在,闯营的兵马一举一动都颇为地有章法,知道休整,也知道避官兵的锋锐,眼下的河南府一带,已经没有大明地任何官吏和军队存在,而且朝廷和河南各衙门也不再朝着这里派人。

    河南府一带已经完全成了闯营的天下。地主豪强结寨自保,大大小小的流贼到处流窜。

    而在湖广一带,张、罗联军已经是甩开了官兵的围追堵截,也开始进入南阳府,现在闯王李自成的势头正是如日中天,从前李自成就是各路陕西流民的盟主,这次张、罗也是想去和李自成会合。

    左良玉屯驻大军于叶县、舞阳,保定总督杨文岳率军驻扎在禹州,而河南巡抚李仙风则是据守开封。陈永福率领嫡系兵马在汝州一带布防,布置下这样的防务,就是为了防止张、罗联军和闯军会合。

    张献忠、罗汝才在南阳府境内的战事胜多负少,趁着大雨打下沁阳,又是用攻打襄阳差不多地法子打下了南阳府城。

    不过前有官军大部屯驻,张献忠和罗汝才为是否去和李自成合兵一处生了矛盾,若说是李自成有天下之志,那张献忠的野心很早就已经是暴露了出来。他在当年打下凤阳的时候。就曾经短暂的登基为帝。

    眼下,张献忠和罗汝才加起来不过十万余。而李自成的闯军已经是号称百万之众,这要是投奔过去,谁主谁次,可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李自成在衰颓的时候,几次和张献忠相见,张献忠都要招揽李自成。

    这几次的招揽,李自成即便是只有几十骑,也依旧要自立山头,不愿意屈居人下,李自成都如此做,张献忠这等野心极大之人更是如此。

    双方既然有分析,在打下南阳府城之后重新分兵,张献忠率领的部队被左良玉率领地军队打败,只得是暂时转到裕州方向。

    张献忠部的战斗力在陕西、河南各处的流民大队中,尽管名声仅次于闯王李自成,是响当当的八大王,但实际上战斗力却是比较弱的一支,大部分的胜仗都是和罗汝才合兵一处的时候打出来的。

    一旦独立作战,立刻就是表现地颇为不堪,但河南流民处处,虽然失败,但退守一地收拢流民,迅地又可以恢复过来,实力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七月地时候,在陕州和灵宝山中休整完毕的闯军倾巢而出,渡过黄河、洛水,进入南阳府。

    保定总督杨文岳的两万兵马前往堵截,闯王李自成手下四十余万,但在内乡和镇平与保定的兵马第一仗居然是失利。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