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可怕-《槐夏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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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亲戚们已经没话说,这会儿只盯着卢妈:“妈,中招考试我为什么要等家里送饭?因为我说跟同学一起在旁边饭店里吃,你说不卫生,考试两天,一分钱都没给,反而是给了大舅两百块——我连一口水都没得喝。”
    那会是34度还是37度来着,她考试一整天,没有杯子没有钱,滴水未沾,又拉肚子又热,回家了吃晚饭的力气都没有。
    “还有红烧肉,我拉肚子好险丢分没进重点高中,班主任还生气,说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吃油腻的东西……”偏偏中午只有这一个菜,肉汤沁在米饭里,碎肉几团,像是一家人吃剩的那点残余。
    这会儿想想,真是可笑啊。
    “至于你说大姨给我送资料摔了腿……”
    卢芳芳笑了笑:“妈,你是在装傻吗?大姨摔腿我要感恩一辈子?我特意跟她说了,资料印错了,不要了,她说我浪费,非从垃圾堆里捡起来让我改改接着用——我上学故意没带,她也非要送过来。”
    她吸了一口气:“好,腿摔了,我的错,我去道歉了——可妈你呢?大姨脚踝肿了半个月,你亲自来伺候她给她洗衣做饭照顾孩子,整整一个月,我爸出差回来,工资赔给大姨了,女儿顿顿吃食堂,你亲自伺候他们一家子……”
    所以她爸离婚,卢芳芳一点也不惊讶。
    反正该给的钱都给过了,如今那边娇妻幼子,不联系她也接受。
    卢妈脸色惨白——她至今仍觉得婚姻失败是源自于男人的劣根性,也是她把不住丈夫的一个证据,这会儿被女儿说出来,不知为何分外辛辣。
    卢芳芳还记得:
    “我考上政法那年,我爸再婚,结婚前特意把大学4年的生活费和学费都给了你。”他的妻子年纪不大,但是既然成立家庭,她爸也不想再跟之前的家庭有什么联络了。
    她最后看了母亲一眼:“妈,当白眼狼挺好的。”
    “比如我现在想走,我就会走。”
    ……
    “所以呢?”
    何槐趴在酒店的床上听卢芳芳讲完发生的事情,纳闷道:“你就这么回来了?”
    卢芳芳点头:“嗯。”她的神情有些失落:“我也想打亲戚们一顿,可是……又实在没那个勇气……”
    “不是啊,”何槐摇摇头:“你的学习生活费一分钱都没有拿到吗?”
    啧啧啧。
    阿槐大人叹口气——还是段位太低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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