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颍川,城父。 城中的张氏的家宅内。 一名长相俊美的男子正在宅中静立。 而今的张氏早已衰落。 昔日家中还有私家仆从三百人,而今偌大的家宅空空如也。 张良长身而立。 他望着宅中的一颗垂桑。 这还是当年他跟自己弟弟一起种下的。 只是随着秦灭韩,过往的繁华,如过眼烟云,瞬间消散了。 他弟弟张景也命陨那场破城之灾,而当时,他没有给弟弟张景办理葬礼,而是毁家纾难,将全部家财投入到了反秦事业。 转眼已近二十年。 当年的青年,已步入中年。 物是人非。 这间宅子更是几经易手,只是最终为昔日好友买下,而后又回到了自己手中,只是过去跟自己志同道合的好友,眼下已是渐行渐远。 张良就这么站在院中。 望着这颗已半倾倒的桑树,眼中流露出一抹伤感。 “回不去了。” “张氏回不去了,韩国也回不去了。” “这间宅子也回不去了。” 张良转过身,去到了旧时的书房。 里面空空如也。 没有一卷书籍,连书架都没有了。 砖瓦掉落,蛛丝满屋。 似受到了惊扰,几道黑影从蛛丝上爬过,而后没入到了阴影中。 张良没有进屋,就坐在了门口。 这时。 一道咯吱的推门声响起。 一个中年男子手持几卷书卷,信步进到了屋中,男子同样面相秀丽,看向张良的目光,带着几分唏嘘跟感慨。 “韩兄。”张良起身一礼。 被张良称为韩兄的男子摇摇头道:“子房,你我相识近四十年了吧,当初叔父尚在时,对你赞许有加,但韩国终究太过羸弱了,在大争之世,并无任何优势,不为秦国覆灭,也终将会其他诸侯覆灭,当初叔父入秦,试图为韩国保留一些社稷。” “然终究是没能做到。” “你一心为韩复国,但伱其实早就清楚。” “韩国早就复不了的。” “复的韩,也不会是过去的韩国了。” “昔年韩国的大大小小贵族,如今都已背弃了旧韩,他们选择跟地方官吏为伍,跟天下士人串联,以复韩为借口,大肆为自己张名。” “在天下洪流之下,你一人又能做什么?” “满腹经纶,满腔才学,终究是敌不过天下命数。” “你曾去淮阳学礼。” “也曾去东方拜见沧海君,更曾在下邳学得了‘太公兵法’,但又能如何?人力难敌天数,我知晓你一生之高志,只是相识多年,也忍不住劝你一句。” “放弃韩国吧。” “你不该始终为韩国束缚。” “你放弃了复国之理想,你也才能摆脱束缚,那时的你才是你。” “至于你日后是继续反秦,亦或者继续隐居,亦或者仕秦,都是你自己的决定。” “我不会劝。” “只是.” “复韩就没必要了。” “韩国王室仅存的那几位公子。” “韩成、韩信等人都当不起你辅助,也不是能光复韩国的人君。”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