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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瑜歪着头看着柳柳,  她的眼睛圆圆的，听到两人的对话，也跟着大声说道：“姐姐做的红糖糍粑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周围人这下子又笑起来,  小瑜被笑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她左右看了下,  突然看到了鱼西。她对鱼西摇了摇手,  然后小跑着飞奔到鱼西身前，一把抱着他的腿：“哥哥，你也来啦。”

    鱼西俯下身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声音中带着笑意：“小瑜，在这儿还习惯吗？”

    小瑜点头：“这里的大家都对我很好，我来买东西吃都是免费的。”

    她悄悄地对鱼西说：“其实我是有钱哒,  我爸爸妈妈给我烧了好多好多的钱，就是大家都不收我的钱。”

    鱼西莞尔,  忍不住戳了下她鼓鼓的小脸蛋：“不收你钱还生气啦？”

    小瑜：“才没有生气呢！就是感觉叔叔阿姨们摆摊也不容易。”

    她看到鱼西蹲下身后,  就从抱着鱼西的腿到抱住他的胳膊，一直在鱼西耳边说着悄悄话。鱼西挺喜欢她,  也不觉得麻烦，索性把她抱在怀里在酆都城门口附近转悠。

    小瑜在鱼西怀里义正词严：“哥哥,  我妈妈对我说过不能让陌生人抱我的！”

    鱼西哭笑不得，但又对她说：“你妈妈说得对，不能让陌生人离你太近。”

    小瑜猛地点头,  她咬了一口棉花糖，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对鱼西说：“不过哥哥不一样,  我允许哥哥抱我！”

    鱼西：“我的荣幸。”

    鱼西身后的公司一众人都忍着笑,  左澜幽幽说道：“我也允许你抱我。”

    “……神经病。”鱼西扭头瞪了他一眼,  “别教坏小孩子！”

    公司的其他人大笑起来，涂然嘿嘿嘿嘿的笑：“鱼哥，我也允许！”

    左澜瞥了他一眼，然后因为涂然嘴欠，被左澜无情地扣了一周的奖金。

    黄一天笑得直不起腰，又有点感动，苍天啊大地啊！总算有个人接他的班了！

    因为鱼西要等柳柳进酆都城，所以特意在门口多转了一会儿，但是他看到柳柳和她二姐眼泪汪汪有说不完话的模样，想了想还是让王晴晴去对柳柳说，等会儿相亲大会开始，让柳柳的二姐带着柳柳进去也行。

    柳柳跟他们相处反而不自在，不如把时间留给她和二姐。

    王晴晴去传话之后，柳柳隔空看向鱼西，鱼西并没有看向她这个方向，而是抱着小瑜在摊子前买零嘴、他身边围了一大群人，有公司的人，也有热情非要塞给他零食或者塞给小瑜的摊主，看起来相当热闹。

    柳柳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她轻声说：“谢谢你，鱼先生。”

    二姐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鱼西，视线在接触到鱼西怀里的小瑜时，眼神也不禁变得宠溺：“鱼先生怀里的那个小孩子是这几天才下来的，乖巧听话又懂事。她每次来买东西我们都不收她，但是事后一看，这个小丫头还悄悄地在摊子前放了钱。”

    “还有鱼先生。”二姐顿了下，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词：“是个大好人。”

    似乎也没有什么的词能形容鱼西了，就感觉他是一个好人，超级大好人，大家都很喜欢他。

    柳柳的目光微柔：“我知道小瑜，那场直播我看了。”

    她看着二姐眼中对小瑜的宠爱，知道她肯定想到了自己的那两个女儿。

    柳柳抿唇笑了下，拉着二姐在摊子后面坐下，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二姐看：“这是茗茗和清清的照片。”

    二姐有点惊喜：“你还带了她们的照片过来？”

    她一张张翻看着照片，发现自己的两个女儿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而且她们穿得干净整洁，脸上也带着自信大方的笑容。

    二姐抚摸着手机上的照片，笑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那一家子的混账玩意竟然把我女儿养得还不错。”

    柳柳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二姐真相，她低下头，有点儿不好意思：“二姐，她们现在不是那一家子人养的，我找人托关系寻了个理由，将她们的抚养权换到了我一个朋友家，我那个朋友夫妻二人都不能生育，对她们跟亲生的一样。”

    二姐愣了愣，翻着照片的手一停。难怪照片中的茗茗和清清都站在各大旅游景点前。她没有责怪柳柳，因为她知道柳柳做事都是有原因的，她低声问：“……是不是那混账打茗茗和清清了？”那个混账玩意以前就喜欢打她，现在连孩子都不放过？

    柳柳点头：“前几年我有次去看茗茗和清清的时候，发现她们被打得浑身都是伤。不止那男人打她们，还有他找的后妈也跟着他一起打茗茗和清清。我气不过，出门后就报了警，还找了记者，把这事给闹大了。那男的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还大放厥词，说以后会打得更狠。”

    柳柳看着听到这话气得发抖的二姐，抱了抱她：“当时的记者都被他惹怒了，骂他不懂法虐待儿童是要被关起来的！他一点都不怕，认为记者是在忽悠他，还对那个记者大骂了一顿。”

    “也是巧了，那个记者的家属就是律师，看到这个情况向居委会和儿童保护协会上报，然后又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将茗茗和清清的抚养权拿到手。”

    “不过我们家的亲戚和那男的亲戚都不愿意扶养茗茗和清清，我也放心不下他们，就把茗茗和清清托付给我朋友了。”柳柳轻声说，“我也想过要亲自照顾她们，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心理存在问题，远远没有那对在教育机构的夫妻会照顾孩子。”

    当然了，如果不用点其他手段，这个抚养权也不会拿来的这么容易。

    二姐听完这一切后，先是痛骂了那个人渣，然后一把抱着柳柳，声音哽咽：“小妹，你的心理没问题，是我们家的情况才会让你觉得自己有病！我的小妹温柔善良，哪里会有病呢？有病的是那些人啊！”

    “小妹，我知道你是看了身边这么多不靠谱的男人才会对男人心生厌恶。”二姐早就看出柳柳在提到那个男人时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嫌恶，她一下下顺着柳柳的长发，声音温软，“小妹，世界上不止有坏男人，也是有好男人的。比如鱼先生。”

    柳柳微怔，她声音低低的：“我知道，鱼先生和其他人不一样，但是像鱼先生这种人太少了。”

    “你说的如果是指对待感情忠贞，对待他人都很友好的男人，怎么会少呢？”二姐抬起头，指着自己隔壁摊子卖棉花糖的中年男人，“他因为患病去世，在地府待了三十年了，一直在等他的媳妇下来，这三十年卖得棉花糖也是他女儿最喜欢吃的。”

    “还有另外一个卖烤鸡翅的摊主。”二姐声音轻柔，“他也在这等媳妇很多很多年了，都有五十年了，他和媳妇是青梅竹马，他和媳妇刚结婚就去世了，一直等到了现在。”

    “另外那对卖蒸饺的夫妻，他们生前就是开早餐店的，只有一个女儿。他们都来地府七十年了，早就领到投胎的号了，但是他们把名额让给了别人，一直没去投胎就是放心不下女儿。他们的女儿都八十多了，他们总说自己很快就能再见到女儿了，又说希望她能活得再久一点。”

    柳柳怔怔地听着，心里突然蔓延出一股说不出的酸涩感。

    二姐跟小时候一样，点了点她的鼻尖：“你看，其实这世上有好多人不重男轻女，对媳妇忠贞不二的好男人呢！”

    “那当然了。”卖棉花糖的中年男人都在旁边听了老半天了，他骄傲地挺起胸，“我家也是一个女儿，什么重男轻女的，女儿才是贴心小棉袄！”

    其他的鬼也凑过来说道：“嘿嘿，我家

    是一男一女，不过还是女儿乖巧，我家那口子就偏爱女儿！”

    “就是，现在都啥年代了，又不是一百年前了，生男生女不都一样？你们去医院看看，好多都是女儿在照顾老人！”

    柳柳没说话，一直静静地听着这些鬼说话，兴许今天是中秋节，又是相亲大会的好日子，大家都穿得干干净净的，和活人世界的那些摊主没什么差别。但是柳柳却觉得，他们要远比某些活人看得透彻。

    难怪王晴晴说地府一点都不可怕，现在看来不仅不可怕，还很温馨。

    柳柳抬起头，她看着地府街道两边的血雾，感受那寒气飘在她皮肤上，依然很冷，但是她的心却一点点地暖了起来。仿佛那一块压了她二十多年的大石头终于从她身上挪开了，此时她再看这个世界，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

    提到媳妇满目怀念的中年男人，说到女儿一脸自豪的男人，还有等着媳妇几十年团聚的男人……就像她二姐说得那样，似乎男人也不都是十恶不赦的坏蛋。

    柳柳拿出手机给杭鹤轩发了条短信：如果你比我先离开，你会在地府等我吗？

    杭鹤轩秒回，不过他回的是一个问号。

    杭鹤轩：？

    杭鹤轩：我才不在地府等你。

    杭鹤轩：我直接找鱼先生，到时候天天飘在你身边缠着你！

    柳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此时的她心情舒畅，极为放松自在地揽着二姐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二姐的肩上，仿佛又回到童年那少有的温馨时光中。

    在很小的时候，她随二姐一起去后山采摘野果，累了的时候就这样靠在二姐的肩上，二姐则喂她吃野果。

    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二姐随手塞了块红糖糍粑到她嘴里。柳柳先是一愣，抬起头看向二姐的时候，二姐也一愣，她刚刚喂柳柳吃红糖糍粑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像是早就习惯的顺手行为一般。

    两人对视着，忽然都笑了。

    “卧槽！”和鱼西一起先走进酆都城里面的黄一天发出一道惊天动地的大喊声，“这桌子也太多了！”

    鱼西也被里面的场景震了下，一眼望过去足足有上万张桌子，至于更前方就不知道还有多少桌子了。每个桌子都是圆形的，上面摆着酒水饮料以及各种甜点美食，才吃过东西过来的鱼西都被这香味馋的咽了下口水。

    尤其是每张桌子上还摆着不同口味的月饼和月兔捧花的装饰品，可以说是非常符合节日气氛了。

    怪不得平妍说这是个大工程，也怪不得地府的鬼会这么期待，不说能不能成，就算来这吃一顿也赚了。

    然后鱼西细看了下，桌子颜色还分为不同的颜色，粉色的是年轻组，蓝色的是中年组，还有灰色的海王组……以及另外一些其他颜色的桌子，分别代表不同的要求。

    相亲大会的模式采取自助餐形式，不限制非要坐在哪桌。但是进来相亲的鬼胸口上都别着花，有的是粉色的，也有蓝色和其他颜色的。粉色和蓝色组的可以随意全场找合适的人，但是灰色组的鬼只能老老实实待在灰色桌子前。

    灰色组的鬼都满脸哀怨，不过虽然看起来是对灰色组的限制，但也是为了保护其他的鬼不受到这些鬼中情圣的情感欺骗。

    但就算如此，也有一堆粉色组和蓝色组的鬼飘到灰色组前，他们当然知道灰色组都是些对待感情不忠贞的鬼，但是架不住灰色组的帅哥美女特别多。

    刚刚在路上遇到的那个艳鬼也在灰色组中，只见她略微勾下手指，就有一群粉色组和蓝色组的向她飘去。

    涂然最喜欢大姐姐款的女孩子，要不是黄一天拽着他的衣领，他早就飘过去了。

    一进入相亲场，公司里的众人立刻四散分开，各自去找喜欢的漂亮姐姐或者帅哥。

    鱼西也想进去看看，不过被左澜拉住胳膊，左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都有我了，还要去找其他的鬼？”

    鱼西轻咳一声：“我就看看不做什么。”

    他反手牵住左澜的手，笑意吟吟地说：“一起？”

    ……

    一对双胞胎站在角落中，黑色碎发的少年双手环胸看着热闹的相亲大会，目光没在这里面任何一个女鬼身上多做停留。

    他有点忧愁地对哥哥说：“哥，窦新雨是不是在吊着咱们？”

    他哥哥瞥了他一眼，额前的蓝色吊坠轻轻晃动一下，“多尔伦，你才发现？”

    赛雅垂眸看着地面，人比名字要冷淡许多：“她就是想摸我们的腹肌，等摸腻了再拒绝我们。”

    多尔伦脸红起来，他咬牙说道：“那我们岂不是被她白摸了？她是不是以为我们没人要，非她不可？”

    多尔伦又羞又气，声音中还带着几分被戏耍的委屈：“不行，我要把她带下来，让她亲眼看看我们兄弟二人在相亲大会多受欢迎！”

    另一边，在家里正在直播的窦新雨刚给一对陌生男女成功配对，此时正对着手机心情很好的装可怜：“大家中秋节快乐，你们都有人陪着一起过节，只有主播一个人在家吃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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