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小二推开门,告了声得罪,然后轻手轻脚地奉上酒馔佳肴,他的动作格外谨慎,摆盘完毕,立刻蹑手蹑脚地退出去,并不敢惊扰房内正在商讨的众人。 “听闻木染布坊今日辞退了个师傅。”说话的是青衿店的老板,生了一张红脸,性子甚气,本就不太能沉住气。 “唔,可是姓宋?”张家染坊的坊主是个雪白胡须的老头,他捻着自己的胡须,缓缓开口,“可是咱们宋老板那位名叫宋程的同乡?” “不过二十两银子买回来的情分,也能算作同乡,这老乡也当真便宜。”彩衣阁的老板耻笑一声。 “话不能这么说,宋老板去买通那宋程,也是为着咱们大家的利益不是。”说话的人圆脸如盆,笑容满面,一团和气,“若就放着那杜若楠不管,让木染布坊做大,还能有咱们这些人什么好果子吃?” 毕竟在彩衣节上,合力低价谋求绞杀木染布坊的,正是他们这些人。 “哼,都是当爹当爷的人了,费这么大工夫还对付不过一个小姑娘,”青衿店老板露出不屑之色,“先前那杜良算什么东西,也敢拿自己打包票,说什么只要在彩衣节极力压价,肯定能让木染布坊关门大吉。” “如今可倒好,价格的确是压下来,那木染布坊虽一时支撑不住,但到底又站起来了,反倒是咱们这些人,先前折了个血本无回,我不知道你们怎样,反正我们青衿店那是元气大伤,眼看我也要干不下去喽。” 他这一番显然是有怨气,听在诸人耳中,亦是五味杂陈。 毕竟大家的处境实则差不多:先前在彩衣节都勒紧裤腰带跟木染布坊斗法,只为了能逼死木染,方便自己侵吞杜家占据着的半个布料市场。然而木染再次缓过来——各家在彩衣节中的投入就打了水漂。 钱财上的损失让人无法接受,而木染又依稀是个枯木逢春的好兆头:听闻那杜若楠完善了蜡染技艺,城中蜡染成衣卖得正红火。 他们暗中算计过杜若楠的人,如今心中都不免打鼓:木染布坊再次做大,这杜若楠会不会反过头来算旧账? “那杜良还是杜若楠亲叔叔,就因为得罪了她,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彩衣阁的老板不阴不阳地提醒了句。 这是暗示各家把事做绝的意思。 房中诸人相互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有些惊疑不定,谁也没去接这个话头。 毕竟要说起那杜若楠,也不过是个十余岁的小姑娘,真要做到那一步…… “各位叔叔伯伯,晚上好呀。” 就听得清朗女声传来,伴随着门被“吱呀”推开的声音。 来人清丽如荷,亭亭玉立,正是木染坊主杜若楠。 “听闻叔叔伯伯近来都在此地商讨技艺改良之事,若楠心中好奇,忍不住也来瞧看,聆听下诸位叔叔的心经箴言。” 见众人表情呆滞,无人应答,杜若楠浅浅一笑,语调轻柔:“是我叨扰了,万望叔叔伯伯不要怪罪于我。实在是一听闻此盛事,若楠心中不胜向往。” 杜若楠笑着环视四周,果然,这房间里满满当当许多人,竟是阮县布坊、染坊、成衣店的大集合,甚至连昨日刚见过的赵如云都在。 不过如今那赵如云坐在角落,正自斟自饮,显然是对旁人的事不感兴趣。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