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前一晚,赵均已在襄王府设宴款待了大梁城来的客人,所以第二日早晨,苏诩便代襄王出城为宋建阳一行送行。 已经对襄王死心塌地的陆奎还不能下地,是硬要别人抬着他跟苏先生出城的。折冲年轻人气血足,静养了一些日子,竟然就骑上马了。 在长亭里,宋建阳饮过一杯清茶后,起身告辞时,随口问道:“怎么不见那位杨大个子?该当面谢他一谢的。”苏诩也是随口就答非所问:“清绝楼里英雄多。” 宋建阳转身时眉头皱了一下,苏诩在背后嘴角泛起坏笑。 苏诩似乎忽然想起,冲着折冲大声音喊道:“折公子保重。”边说边用右手提着左手的大袖抖了抖。折冲在马背上举着右手,大笑道:“一只手,也可以耍剑。” 苏诩迅速解下腰间的短剑,抛向折冲,大声笑道:“襄王让我转送折公子一柄短剑,剑名莲角。苏某起了贪念,如果折公子刚才不伸手,苏某可就自已留下了。” 折冲一手接着抛来的剑,高高举起。 陇右折家,本是西北项羌种,行事最是血性跋扈,不论是边关还是江湖,常常一言不合便拔剑,一怒瞠目便杀人。折家的剑,号称宁折不挠。所幸,折家人也不是真傻,折冲在襄阳城门边跟肆端打斗时,明显处于下风,但自保逃命还是做得到,只是如果败了,肆端有可能就此遁入江海不可得,所以折冲主动以一条手臂的代价,换了肆端的性命,这也是折家百折不挠的意思。 第二场饯行,竟然是襄王送别苏诩。 长亭里,酒已经微醺,赵均竟然握着苏诩的手,泣不成声。 双鬓微斑的苏诩另一只手反握着赵均的手背。 两两无言。 许久,赵均轻声问道:“先生真要走吗?不可能留下吗?” 苏诩站起来,面向亭外官道的远方,道:“我与襄王初次相遇,至今已经十五年三个月,当时我只一个籍籍无名的穷小子,吃了上顿没下顿,为了谋求一条生路,向各大家族门伐投递的谒刺,都是泥牛入水。后来赵培的王府要收一批下等门客,去应聘共有四百二十五人,第一关递论策时,大家都以当时热门的青词玄章应对,唯独我一个以边事进策。后来考察仪态举止时,我实在穷酸,置不起流行的高冠博袖,只是穿了一身青衣小帽,察官只点了那些面敷脂粉唇涂丹朱的,其余一概不睬。” 苏诩停了停,依然压抑不住的愤慨,道:“后来我才知道,我的论策根本就没有被打开看过,考官只是根据各人论策标题是否与当时热门风气相关来随便分个三六九等,而我的边事策,直接定为下下。去了其他几位皇子的府邸应聘门客,也都如出一辙。”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