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汗王耶律宗厚握着欄杆的苍白的手背青筋暴起,双手双臂轻轻抖动,但嘴上却道:“谢太后关心,儿当尽心调养身体,争取张驰有度。” 肖太后满意地收回双手,道:“我日夜为你念经祈福,求佛祖保佑你长命百岁。” 太后转身下楼,到了梯口,忽然又转身对耶律宗厚道:“我怕你身边人粗手粗脚,侍候你不认真,令你不称心,前几天回娘家省亲,特带了一个侄女儿过来,性情和脸蛋身段儿都可算一时之选,就在楼下,等会儿你下了楼来,便带在身边使唤好了。” 耶律宗厚咬紧牙关,浑身颤抖。 都道北庭无边草原是他耶律宗厚的,十余年来,却被这条高大铁腕的蚕虫,把这张肥硕的桑叶,从中间掏了一洞,一点一点地向外蚕食。偌大的一个龙眉宫,兄弟凋零,只剩下自已孤寒地坐在那张椅子上,稍微能干的子侄们,都散落在边远地带,最能干的耶律南望,又莫名其妙地连同五万精锐死在金沙坝,剩了十几个不成材的,彻底埋在脂粉推里醉生梦死,连长弓都拉不开。 从楼上俯瞰,肖太后领着她的侍从匆匆走了。 可恶的老虔婆,一边天天在旁人面前跟自已演着神离貌合的把戏,一边掏尽了耶律家族的底蕴,那把些与耶律生死捆在一起的大部族一点一点的剖剔干净。 —————————— 南院大王耶律无恶在巴音朝鲁胡作非为,作为辅助的长史,肖雨师却没空管得了那么多。金沙坝一役,被南朝反围,精锐皆伤亡殆尽,所幸南朝也伤筋动骨,无力北顾。肖雨师当务之急,是要招兵买马,重建与南朝之间的防线。 肖雨师发出盖着南院大王的金印的征兵令,各草原部族和南人豪门,都要抽调骑射之士入伍服役。肖雨师宽容,不计较各部族和南人豪门的私心算盘,只要按数额出人头、马匹和器械,不管好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事。 肖雨师不愧是北庭双栋之一的称誉,一年半时间,把从各个部族豪门征集来的五六万孬人驽马,编排得井井有条,恩威并施之下,练兵也算有声有色。 本来各草原部族及南朝流落在北方的豪门,只是把家中一些不听话的刺头和一些羸弱的下人送去肖雨师手上,就等着看笑话。却不想这些没甚血性的草包贱种,在一排排血淋淋头颅面前,被吓破了胆,硬着头皮,日复一日地操练。 肖雨师一改祖宗规矩,给那些在部族家族中不受待见的草包定了一个新规矩,不管是犯人、不管是奴隶、不管瘦弱无力,只要能压服得了众人,只要能出谋划策,只要刀弓出众,都各任其职,吃好住好,短时间内刺激起了一股血性的朝气。 队伍拉起来了,所缺的马匹器械等,肖雨师就用钝刀子割肉的办法,立了各种堂而冠冕的名目,一点一点地向各部族豪门摊派,各部族豪门也看得明白,但每次刀子下得极有分寸,倒也未引起反弹。有几个牛气的,告状告到北边王帐里,汗王也按下不议。 肖雨师还重建了铁鹞子,重用了流落北地的南人,文武搭配,利用边市互市的机会,一点一点地渗透到边送和南方。 南院总知汉司事韩德和汉布政使韩让是两亲兄弟,算是流落北方的南人领袖。在各个北地高门大族中,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韩德随肖雨师巡视边线,发觉各处军镇,上下只知有肖雨师肖长史,而不知有南院大王耶律无恶,硬压着心中惊疑,一路扮痴做傻逢场作戏。回到家中,关起门来,忧心忡忡地把所见所闻说给了弟弟韩让听,力主定计早除肖雨师。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