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然而,叫得最凶的几个人,却在人群中悄悄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憋屈。 骂归骂,闹归闹。 可那本《传习录》,他们也偷偷研究了无数遍。 结果是,越研究,越心惊。 那套“心即理”、“知行合一”的理论,逻辑自洽,环环相扣,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攻破的漏洞。 他们引以为傲的经义文章,在心学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打,打不过。 骂,又显得自己无能狂怒。 这种感觉,让他们抓狂。 而比他们更抓狂的,是孔颖达是他们的领袖。 领袖都拜了老师,那他们这些做晚辈的,以后见了程处辉,岂不是要……要执晚辈礼?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们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已经不是学术之争了。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儒学内部,因为这件事,悄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一部分思想开明,或是被心学折服的年轻儒生,开始尝试接受这门新学问。 而大部分顽固守旧的,则将程处辉和心学视为生死大敌,必欲除之而后快。 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孔颖达,却对外界的纷纷扰扰充耳不闻。 他彻底放下了自己大儒的架子。 每日清晨,他都会准时出现在卢国公府,向程处辉请教学问。 他带着笔墨,将程处辉的每一句话都认真记下。 那份专注,让一旁的孔志约都自愧不如。 渐渐的,孔志约也不再仅仅是作为一个记录者。 他开始在父亲请教的间隙,提出自己的疑惑。 父子二人,俨然成了程处辉门下最勤奋的学生。 这天,程咬金操练完回来,一身的臭汗。 他刚踏进前厅,就看到让他眼皮直跳的一幕。 孔颖达正对着程处辉,恭恭敬敬地行礼。 而程处辉则坦然受之,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程咬金脚步一顿,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他知道这几天孔颖达天天来找儿子“学习”,可他没想到场面会是这样。 这老孔,年纪比自己还大,是跟自己父辈称兄道弟的人物。 结果现在,他管自己儿子叫“先生”。 那自己算什么? 师公? 程咬金脑子里冒出这个词,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挠了挠后颈,满脸的别扭。 等孔颖达心满意足地离开后,程咬金一把将程处辉拉到一边。 他的大脸上满是纠结。 “我说儿子,这……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啥不好?” 程处辉一脸茫然。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