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他想起了那个赌约。 他和褚遂良等太子党,都拿出了自己名下最肥沃的万亩良田,跟程处辉赌他治水必败。 而那些田地,恰好……就在这次被划为行洪区的范围之内。 完了。 全完了。 “陛下……” 一名户部官员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脸色比哭还难看。 “清河崔氏……沿河的数十个码头、商铺、田庄……在此次洪水中,损失惨重,几近……几近倾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站在前列的崔征兴。 这位程处辉的亲舅公,此刻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指节都捏得发白。 他感受到了周围同僚们那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崔氏,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刀,射向了站在武将之首,一脸憨笑的程咬金。 从这一刻起,清河崔氏与卢国公府,恩断义绝! 程咬金感受到了那股杀气,挠了挠头,有些莫名其妙。 咋回事? 俺家那小子立了这么大功,这老家伙咋还跟要吃人似的? 李世民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的快意,简直要溢出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问道。 “众位爱卿。” “云南王程处辉,以非常之法,行非常之事,解京畿之危,保洛阳之安,护万顷良田。” “此等不世之功,该当何赏啊?”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之前叫嚣着要严惩程处辉的官员,此刻全都成了哑巴。 赏? 怎么赏? 这功劳太大了,大到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就在这片诡异的寂静中,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陛下!” 国子监祭酒,当朝大儒,孔颖达,手持笏板,从文臣队列中走了出来。 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一身朝服穿得一丝不苟。 所有人都看向他,以为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要为程处辉说几句公道话。 然而,孔颖达接下来的话,却让整个朝堂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老臣以为,程处辉非但无功,反而有罪!” “其罪,当诛!”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整个大殿的官员,全都懵了。 孔颖达却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惊愕,自顾自地,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调,高声说道。 “陛下!渭水之功,老臣不敢妄议。” “但程处辉在治水期间,未经三司会审,未得陛下圣裁,擅杀我儒门学子数十人!” “甚至,他竟一刀砍死我孔氏当代族长!” “此等蔑视王法,残害士子,刨我儒门根基之举,与谋逆何异?” “请陛下为天下读书人做主,将此獠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孔颖达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