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就算不能会皇后当面,也总能托人,给皇后带句话?” 极力平复着情绪,极力维持着语调的尽可能平缓,发出如是一问; 待弟弟卫青疑惑不减分毫的点下头,卫子夫才终道:“替我给皇后带句话。” “——便说,罪婢卫子夫,无意得了不该得到的东西。” “失了为奴、为婢的规矩;” “卫子夫,任凭皇后发落……” ··· 用尽浑身的力气,讲这句话说出口,卫子夫又是颤抖着深吸一口气,久久不能从惊惧交加的情绪波动中缓过神。 而在听闻姐姐卫子夫这番告罪之语后,卫青面上先前带着的疑惑不解,也渐渐变成了一抹若有所思的了然。 “阿姊的意思……” “皇后?” 便见卫子夫微微点下头,又颤抖着睫毛轻咽了口唾沫。 “皇后自幼生长于侯府,虽比我年长些,但也是我看着长大、成人;” “虽说皇后的性子,相比起侯府其他的女人温善些、贤淑些,但毕竟也是侯府嫡女。” “真到了有人要同皇后争宠——尤其还是在皇后不曾承恩时,就开始与椒房争辉的时候,皇后再怎般贤良温淑,也终究不是寻常农户家中的愚妇。” “——凡权贵之家,便绝无等闲之辈。” “皇后,也绝非好相与的……” ··· “若不趁现在——趁陛下还没把我接近宫,就抢先向皇后表明忠心,真到了宫中,那可就真真是不死不休……” “我,斗不过皇后的。” “我母子、兄弟,也万万斗不起。” “但愿皇后明白了我的心意,能稍稍宽恕于我母子、兄弟众人。” “至于日后入了宫,我也如在侯府般,悉心侍奉于皇后左右,也便是了……” 直到此刻; 直到一口气,将这番谋划说出口,卫子夫砰砰直跳的心,才总算是稍稍平静了下来。 但在内心深处,卫子夫依旧满是担忧。 ——在卫子夫的印象里,贵族,往往是十分在意颜面的。 即便自己姿态摆的够低,但有一件事,是完全不受卫子夫控制,也绝非卫子夫所能改变的。 当朝曹皇后,是平阳侯府嫡出的女儿; 而卫子夫,却是同出平阳侯的奴生子——连寻常农户子女都不是! 万一曹皇后,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温善,万一曹皇后觉得卫子夫,不配和自己侍奉同一个男人…… “阿青。” 念及此,卫子夫终还是再一次——最后一次强打起精神,伸手拉过弟弟卫青的手臂; 待弟弟卫青迷茫的坐在身边,卫子夫才无比郑重的交代道:“阿姊我,大抵还是会被皇后记恨。” “一旦皇后记恨了我家,偏我们的卖身契,又都在平阳侯府。” “——姐姐我,是万万没有活路的。” “真到了那一日,阿青若是觉得事有可为,就带着阿广、阿步,向陛下求求情,看能不能保下母亲的性命。” “你三人得陛下看重,若以忠孝之言相求,想必陛下,也不会坐视不理……” ··· “若事不可为,却也万莫强求。” “不用管母亲、兄长,两位长姊和我——你兄弟三人,便在陛下左右小心侍奉。” “日后长大成人,寻觅个机遇,转出奴籍,好生过活。” “——农籍也好,商籍也罢;” “只是无论如何,万莫再将子女、妻小,卖入权贵府上。” “免得我卫氏后世子侄,再步我母子、兄弟后尘……”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