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为了顾全大局,程不识必须耐住性子,死守马邑。 麾下将士死了三千、五千,上了成千上万,城外的首级却连一颗都割不回来; 程不识依旧只能忍。 一切,都只为了顾全大局…… “陛下曾说,太祖高皇帝曾托梦于陛下:至多十五年后,我汉家,便将有一兵主降世。” “再十年,更会有一天之骄子,狭惊世之才,以未冠之年,为我汉家扫平胡虏,马踏龙城,执匈奴单于之君长,以问罪于太、高二庙……” 冷不丁一阵低语,程不识终是缓缓侧过身; 正对向身前的郅都,那张常年看不出表情变化的面摊脸上,竟难得涌现出些许笑容。 只是不同于郅都这一生,从其他人脸上见过的笑容——此刻,挂在程不识面庞之上的笑容,竟是让郅都怎么都看不透。 像是苦涩; 像是渴望; 像是释怀? 又分明,带着些英勇就义般的决绝…… “我意,已决。” “为保全大局——为了强留单于庭主力,继续滞留于雁门一代,我,必须这么做。” “也只能这么做……” ··· “如果军臣依旧决意离去,那此战,我部死守马邑的功劳,便会因为我接下来的举动,而被消磨的烟消云散。” “若军臣中计,那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你我二人,合力将军臣的主力,拦在了赵长城以北。” “——以丢失一座马邑的代价,为河南地,留出足够的时间。” “但无论成败——无论军臣是走是留,无论是被我二人成功抵挡,还是被他军臣攻入代地,以至于北墙糜烂;” “你我二人,都绝无可能有半点功劳……” 说到此处,程不识终是缓缓抬起头,掌心向上,对郅都做了个类似‘请’的手势。 只那双目灼灼,落在郅都依旧满带着凝重的面庞之上,竟不带丝毫迟疑,和摇摆不定…… “我打算做一件大事~” “这件事,真的很大,很大。” “——无论成败,都绝对没有人会称赞我们。” “若成,那你我二人,也不过自此泯然众人;” “若计不成,更是会为你我二人——乃至于程、郅二氏,留下千古不消之骂名!” “郅中郎,尚勇武否?” 尚勇武否? 只此一问,便让历经岁月洗礼,饱经宦海沉浮,早已不复年少热血的郅都,回到了梦开始的时候。 ——中郎郅都,悍勇无双,若从军,必为战克之将、国之爪牙! “尚勇武否?” “尚,勇武否……” 如是呢喃着——反复呢喃着,郅都终是魂不守舍的走下墙头,渐行渐远。 虽然没有答复,但郅都的行动,却给了程不识最通俗易懂的答案。 ——天子荣新元元年,秋八月二十六; 雁门太守程不识下令:减兵增灶,徐徐退离马邑! 秋八月二十八,马邑战场的汉军,彻底弃守马邑,放开了赵长城的入口门户! 同一日,满怀不解走入马邑城门的匈奴单于:挛鞮军臣,也终于受到了来自河套的消息。 河套易主; 右贤王本部栖息地:南池,已为汉家饮马之所……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