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程淮时的真心-《桃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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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预感?”

    “我说不清。我只愿在这场风波中,我能好好儿活着。并非畏死,我怕再与姊姊分离。姊姊,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握着我的手:“无论来日发生什么,姊姊不要猜疑我,好么?”

    我点点头。

    总觉得他的话没有说尽。

    “姊姊,若果真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我带你回东昌府。我们还像从前那样相依为命。换我为姊姊遮风挡雨。”

    他说得那样赤诚,那样难过。

    我俯下身来。

    他抿起嘴角笑了笑:“横竖,姊姊不必怕。什么都不必怕。”

    “我不怕。”我轻声道。

    “你叫我一声豆芽。”他带着几分羞涩,几分耍赖,央着我。

    “因我从前瘦小的缘故,姊姊一直叫我豆芽的。”

    我记不起来他说的话,但看着他眼中满满的希冀,还是缓缓喊出了一句:“豆芽——”

    他笑得很开心,满足地答着:“嗯!”

    有脚步声传来,他一闪身,飞了出去,上了院墙。

    他频频回头,看了我好几眼。

    我在他无尽的眷恋中,嗅到了不祥。

    进来的人,是鹤鸣。

    他向来是贴身跟着程淮时的。

    他俯身向我道:“二少奶奶,二爷从户部衙门出来后,去了张府。他说,有一笔税收,出了点岔子,去向张大人禀报。禀完事,二爷就回来。他听户部的同僚说,京南新开了一家山东酒楼。他今晚带您去吃您的家乡菜。二爷让我先回来告诉您。”

    “知道了。”我答。

    鹤鸣行了个礼,出去了。

    程淮时忙碌中,还能惦记着这些小事,说明他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夫人、有这个家的。

    我换上一身靛色的锦衫,薄施粉黛,等着他回来。

    然而,等到戌正三刻,天黑透了,还不见他回来。

    也不见鹤鸣。

    程淮时不是说话不作数的人。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样一想,我坐立不安起来。

    外头,大少奶奶的宴席还未散,戏台上唱着《梧桐雨》。

    “主帅不欲灭奚契丹耶?奈何杀壮士!放他回来。某也惜你骁勇,但国有定法,某不敢卖法市恩,送你上京,取圣断……”

    闹哄哄一天未休。

    我沉思良久,起身走出门去,命管家套了马:“去张府。”

    今夜,张府气氛迥异。

    我向门房报了名讳,门房让我等等,他进去通禀。

    恰上次带我去给张大人作画的那个黑衣老妇在。她识得我,便带我进了府。

    仍然是那般的雕梁画栋,仍然是那般的碧瓦朱甍,现时却戒备森严,府兵攘攘。

    我步入那遍种牡丹的后院,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意棠!”

    是程淮时。

    他抱着面色苍白的荀姑娘,痛不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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