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夫妻相对-《桃花溪》
第(2/3)页
这时,程淮时送友人出来,走到院中。
三小姐像百灵鸟一般飞过去,激动道:“二哥!二哥!你回来了!你知道么?那时候人人都说你死了,可我就笃定你没死!他们都以为我胡说,哼,我才没胡说。二哥是天底下最有本事的人,怎么会死呢?阎王都不敢收的!”
她且哭且笑。
程淮时宠溺地拍拍她的头:“好啦,都大姑娘了,还哭鼻子。”
三小姐道:“二哥,你知道么?母亲给你娶了二嫂。二嫂是顶顶好的一个人。你可千万不能欺负她啊!”
程淮时温和地看了我一眼,向三小姐道:“好。”
仆妇迎上来,带着三小姐去换衣。
她欢快地去了。
士子们也都走了。
院中,只余我和程淮时。
落日余温。
寒梅两枝。
他缓缓走向我,好一会子,问了声:“冷么?”
那会子在北院,尚未来得及与他说话。
此时,张开嘴,竟不知说什么。
待嫁前的猜测,这些日子牵牵绊绊的担忧,交织在一起,化作眼前人。
良久,我摇了摇头。
第一次相见,是在渡口,他戴着面具,将刀置于我的颈上。
第二次相见,是在仓房,他将状纸藏于茶中,我迎头闯入。
而唯有此时,我们才是真正地,以夫妻的姿态相对。
他终于不用辗转流离,躲在暗处。
我终于不用提心吊胆,饮冰难安。
在这程府的院落中,在两两相对中,我的情思随着缓缓坠下的夜幕,仿佛有了最平安、最恰当的归处。
他将手握拳,放至口边,轻咳了一声:“方才出门,去哪儿了?”
“我……去渡口了。”
“去渡口做甚?”
我嗫喏着,不知该不该说。他原是极厌嫌东厂,若我说出冯高的名字来,恐他不悦。我与他尚在新婚,不愿生出无谓的龃龉。
“去渡口,看今日发往南粤的货船是否顺遂。”
我撒了谎。
他忽然拉过我的手,往府内走。
他指尖凉凉的,潮潮的,就像雨后园里将眠未眠的。
第(2/3)页